在2024年万圣节到来之前的最后一个周末，上海的街头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中。相比往年，尤其是2023年，年轻人通过装扮和游行表达自我、讨论社会议题的现象大大减少，取而代之的是警方的严控和检查。今年，上海各大标志性地点出现了大规模的警察清查行动，针对装扮者的盘查和劝离比比皆是，这使得许多市民和学生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气氛。

万圣节氛围突变：从狂欢到压制

早在万圣节前的几天，上海已经开始弥漫着紧张的气氛。社交媒体平台如微信、小红书和微博上开始讨论今年的万圣节是否还能照常举行。去年，上海的万圣节游行持续三天，聚集了大量以社会议题为主题的变装者，他们装扮成核酸检测人员、大白、监视器等象征性角色，在街头游行，这种充满讽刺意味的表演一度登上社交媒体的热门榜单，直到警方介入清场。然而，今年的情况却完全不同。

自10月25日以来，上海街头便开始出现大量警力，许多标志性地点如巨鹿路和长乐路，常年是年轻人聚集的热门之地，如今被警车和警察占据。社交媒体上流传着一则疑似政府内部工作群的通知，要求打压、禁止万圣节相关活动。尽管这一通知未得到官方确认或辟谣，但它在各个文化交流群组中被频繁转发，引发了广泛讨论。

学生与市民的多重限制：从校园到公共场所

万圣节禁令的实施不仅影响了普通市民的生活，也波及到在校学生。多所上海高校提前发布通知，要求学生不要参加任何万圣节相关的聚集活动。学生们甚至收到辅导员的电话，被要求报告是否参加了节日活动，并被警告不要暴露自己的学生身份。

一位复旦大学的学生透露，学校不但禁止参加任何非官方活动，还在周日晚专门打电话询问是否外出参加万圣节聚集活动。这一现象反映了高校对于学生参与此类活动的严控与警惕。

不仅如此，许多上海的公共场所也对万圣节活动采取了严厉措施。上海中山公园提前发布公告，表示将闭园，并暂时取消开放时间。而知名景点锦江乐园也在官方社交平台上宣布“不接待变装游客”，这些措施都进一步限制了公众的节日参与。

社交媒体审查：活动受限与账号封禁

不仅在现实生活中，万圣节的活动受到了限制，社交媒体平台上的相关讨论和推广也被压制。多名艺术家和组织者表示，他们的社交账号因发布万圣节相关内容而被封禁。住在上海的黄女士原计划与几家咖啡店合作，举办万圣节联合庆典活动，但由于平台对活动宣传的流量限制，她的三个小红书账号接连被封。

这类审查行为表明，尽管万圣节是一个源于西方的节日，但在中国，尤其是上海这样的大都市，这个节日已经演变成一种年轻人表达自我的重要方式。社交媒体上的封禁则进一步打击了这些表达的可能性。

万圣节的现场体验：从自由表达到沉默压制

尽管受到了严控，仍有部分市民和游客尝试在有限的空间中享受万圣节的乐趣。王子瑜是一名专程从北京飞往上海参加万圣节的年轻人。她和朋友选择了在中山公园“赌一把”，希望能找到一些万圣节的气氛。她回忆道，在公园中，尽管人群被警察疏散，但一些装扮者仍然在互相展示自己的创意变装，营造出节日的氛围。

然而，随着警察越来越多，欢乐的氛围逐渐消散。装扮者被要求摘下头套，任何带有角色扮演元素的行为都被视为不合规，警察在场的气氛变得压抑。虽然一些警察似乎对装扮者的创意表现出好奇和兴趣，但他们仍然需要执行命令，确保没有公众聚集或非官方活动发生。

公众的反思：万圣节背后的文化与表达

对于许多上海市民来说，万圣节不仅仅是一个西方节日，更是一个表达自我、探索集体记忆的机会。去年，万圣节游行中出现的各种变装，如“精神小伙”、安陵容等形象，都是中国网络文化中的标志性角色，象征着年轻人对社会现象的回应。这种表达形式在过去几年的万圣节中逐渐成为一种新的社会现象，许多年轻人通过变装和聚会重新连接，并在疫情后的城市生活中寻找归属感。

艺术家夏先生表示，2023年的万圣节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，那是少有的没有人质疑他性别身份的时刻。他认为，这样的万圣节不仅是装扮成恐怖角色的节日，更是年轻一代通过角色扮演展示社会议题和个人认同的时机。

万圣节的意义：从节日狂欢到社交空间的压缩

万圣节在中国的演变，尤其是在上海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中，早已超越了单纯的节日庆祝。它成了年轻人表达自我、反映社会议题、释放压力的出口。然而，今年的节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限制，变装活动成为了禁忌，公共场所的聚会被严控，社交媒体上的言论也受到审查。

尽管如此，许多年轻人仍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寻找表达空间。他们通过装扮和聚集，试图保持对节日的热情和创造力。尽管面对的是越来越多的限制和压制，但他们对自我表达和集体记忆的追求并未完全消失。万圣节在中国，尤其是在上海，正经历着从狂欢到压抑的转变，这一现象背后，折射出的是当代年轻人对社会环境和个人空间的复杂反应。

未来的万圣节会如何？

随着上海警方对万圣节活动的打压加剧，未来的万圣节活动可能将面临更为严厉的监管。尽管这个节日原本是外来文化，但在中国，它逐渐成为了年轻人用来表达个性和集体情感的一部分。然而，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下，这种表达的空间正变得越来越狭窄。未来的万圣节是否还能成为自由与创意的象征，仍然充满不确定性。